Saturday, June 12, 2010

13/06/2010

与这个人的接触,全是系于机缘巧合。他不认识我,我也不认识他,甚至连他的相貌也没看过。我只听过他的声音,和他的故事。

他今年 41 岁,有车有房子有家庭,本该是愉快的,他的声音,可能是因为历经命运的千锤百炼,总是带着淡淡的无奈、忧伤和苍老,却不乏自信。

他出生于清贫的单亲家庭,小学尚未念完便开始工作以帮补家用。一家原本六口,自从姐姐嫁鸡随鸡,离开了这个家,两个哥哥便相继离开,让年轻的他一个人担下“家”这个责任。对这两位哥哥的失望,使他信任钱财更甚于信任任何人。这是他坚强的原因,也是悲伤的源头。

25 岁那年,为了让病痛中的母亲放弃工作,他毅然孤身远赴日本工作。历时十一余年离乡背井的日子让他受尽了欺凌。“那些人欺负我欺负到,我把所有东西都学会了。”隔了五年,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,仍然带着痛心疾首的语气。他说,对家他只抱着养育之情,但他所作所为,却已远远越过责任的界线。

他爱这个家比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多,但这个家带给他的累累伤痕,已让他无法靠近。

就像当初在婚姻介绍所时,对着现在的越南妻子,他也只能说:“你愿意的话,我有钱,你就跟着有钱;我没有钱,你就跟着我没有钱。”说得轻描淡写,但足以道出他对人已不抱多余的希望。他只是想过完他所认为的,完整的人生,就算代价是真正地失去了他一直无法得到的,爱与被爱的机会。

这样值得吗?只有天知道。也许对他而言,这是美满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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